雨絲不停的在灰暗的天空落下，賀俊拔從幻影后座邁出長腿，黑色牛津鞋碾碎了一地積水。他站在墓園入口處，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扣，煙卷在唇間明滅，青白煙霧被雨水打散在空氣里。

        “少爺，儀式已經(jīng)開始了。”管家撐著黑傘疾步走來。

        賀俊拔吐出一口煙，看著煙圈在雨幕中扭曲變形。“急什么?！彼麖椓藦棢熁遥鹦菫R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讓老頭子多等會兒。”

        他沿著墓園小徑緩步前行，皮鞋踏過積水的聲音像某種倒計時。遠(yuǎn)處人群黑壓壓地聚在一起，像一群被淋濕的烏鴉。賀俊拔瞇起眼睛，突然在人群邊緣捕捉到一抹異色，一個穿著黑色喪服的年輕男人，皮膚白得像墓園里的大理石雕像，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在鎖骨處積成小小的水洼。

        “那是誰？”賀俊拔夾著煙的手朝那個方向點了點。

        管家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郗學(xué)真先生，您父親的……朋友?！?br>
        煙頭在雨水中發(fā)出嘶的一聲。賀俊拔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朋友？

        他那個控制狂父親可從來不交“朋友”。他邁開步子朝那個方向走去，感覺到對方在他靠近時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半步。

        “節(jié)哀?！辟R俊拔說，故意將煙吐在對方臉上。

        郗學(xué)真被嗆得咳嗽起來，眼角泛起潮紅。他抬起頭時，賀俊拔終于看清了他的全貌，睫毛上掛著雨珠，眼尾微微下垂，鼻梁挺直但不過分鋒利，嘴唇很薄，此刻正被咬得發(fā)白。確實漂亮，是父親會喜歡的那種類型，脆弱又易碎。

        “謝……謝謝?！臂瓕W(xué)真的聲音輕得像一縷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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