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山豐家里養(yǎng)了一只貓,大概是覺得老鼠b較多,就從農(nóng)村親戚處拿了一只小貓過來養(yǎng),人與小動物相處久了,就自然有了感情。那時Jr0U、J湯都是稀罕物,山豐還是忍不住給小貓的飯碗里澆上一點J湯。家里給小貓在房間角落搭了一個小窩,但冬天的夜里,小貓也覺得冷,它會想辦法鉆到床上的被窩里,大人覺得小貓臟,總是趕走牠,山豐——那時估計小學四、五年級吧——總是偷偷地讓小貓?zhí)傻阶约旱亩亲由希粋€晚上,他平躺著一動不動,怕翻身驚走了小貓,小貓卷縮在肚子上,隔著衣服,山豐能感覺到貓肚子的起起伏伏、伸伸縮縮,和咕嚕嚕的聲音,也很溫暖,山豐想它一定也感受到自己肚子的起伏和溫度了,就這樣,一個晚上山豐居然睡得出奇的香和踏實。有時,半夜里還等著小貓偷偷地鉆進來。
這只小貓,也確實捉了不少老鼠,不過都是小老鼠,白sE的小老鼠,畢竟牠自己還是一只未長大的小貓。不過山豐那時就發(fā)現(xiàn),小貓最喜歡吃的是魚,并不是老鼠,它能夠把一條魚吃得乾乾凈凈,除了魚刺,一點r0U也不剩。它其實是喜歡和老鼠玩,每次捉到老鼠,故意把老鼠放了,老鼠跑,然後追回來,又放,又追,這個捉放的游戲不知道要玩多少次多年以後,山豐才發(fā)現(xiàn)這個場景被迪士尼的動畫片《貓和老鼠》用絕了,最後才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把老鼠吃了。這只小貓,還沒有長大,就離家出走了,這是挺讓人難過的事,山豐和家里人出去找過它好多次。婆婆說,「貓不像狗,喂不家?!挂馑季褪秦埐幌窆纺屈N通人X,狗記得喂它的人,不會離棄,而貓長大了往往會離開,這麼一說,山豐的難過就好多了,它應該有適合自己的前程。後來才知,貓長大了,發(fā)情了,容易離家出走,成為所謂的「野貓」。
1992年,山豐開始讀研究生,去導師家里,見到了一只碩大無b的貓,大到什麼程度呢?大概有普通成年貓的兩倍,山豐再沒見到過b這更大的貓了,一下子又想起自家那只小小貓。現(xiàn)在的上海,無論是校園,還是居民社區(qū),有很多野貓,好在現(xiàn)在不缺糧食,學校里的學生,尤其很多nV學生,城市里的一些nVX,尤其中年nVX,特別喜歡給這些野貓投食,她們設置固定的貓食點,定時投放,都是超市里購買的專門貓食,還有乾凈的水,現(xiàn)在貓的生活也跟著人的生活的提高而提高了,到處能見到它們悠閑自在的散步或躺著嗮太yAn。
山豐從小有個奇怪的癖好,由此山豐猜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神秘癖好。他特別喜歡頭發(fā)從手指夾縫間摩擦劃過的感覺,手指閉縫得越緊,劃過的摩擦力越大,感覺越舒服,尤其在手指頭,即指甲剛出皮膚的那個位置,和手指的最底部,即兩個指頭剛分開的那個位置,尤其感覺舒服。還有,越是冰涼的發(fā)絲感覺越舒服,覺得舒服的就是那種冰涼感從指縫滑過的感覺。手指夾住的頭發(fā)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太多夾不緊,太少冰涼感不夠,山豐估計大約6、7根頭發(fā)是最佳。同時,還要舌頭卷上,彷佛孩子吃N,緊閉嘴唇,舌頭微微吮動。山豐看書、想問題時,都會情不自禁地做這個動作。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了這個習慣,但他清楚地記得,還很小的時候,應該是上幼稚園之前,總是與大人一起睡覺,會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夾扯大人的頭發(fā),記得有次父親非常生氣,因為扯醒了他,父親好像從來都特別看重自己的睡覺,被人吵醒是相當生氣的,那次他還打了山豐幾下。漸漸地,慢慢懂事,知道旁邊的大人都很討厭自己的這個習慣,再後來,自己睡覺了,再後來,自己的發(fā)型也不再是很短的寸頭了,頭發(fā)有大約3厘米長,就可以m0自己的頭發(fā)了,從此山豐都是m0自己的頭發(fā)了。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山豐的這個習慣,他們都不解,山豐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會不會是幼時吃N,一邊吮x1N汁,一邊能夠用手m0到頭發(fā),將那個美好的時刻給永久X地記憶下來了?有時,即使用手指夾住滑過類似頭發(fā)的一些東西,也能感覺到那種舒服,當然b頭發(fā)差一點。冬天和夏天的夜晚是這種感覺最佳的季節(jié),因為,冬天足夠冷,頭發(fā)足夠冰涼,夏天外面的空氣足夠熱,如果手指帶有一點點水,或者頭發(fā)上有一點點水,頭發(fā)冰涼感對b特別強烈。
暑假在家,實在無聊,嘴里也淡出個鳥來,山豐與弟弟一起自制「飲料」,拿一個稍大一點的飯碗,舀一勺豬油,舀一勺家里自制的紅油辣椒,再加一點醬油,兌上一碗滾燙的白開水,沖開,就相當美味。其實原理來自重慶小面的「打佐料」,街市上的重慶小面佐料通常有十多種,但其關鍵和核心是豬油、海椒、醬油這三種。那時除了白開水、茶水,還不知道汽水飲料。
那時的居民住房都沒有廁所,現(xiàn)在回想起來,上廁所是一個很有趣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四川話里把去廁所說成「上」,夜里用一個木桶,還有尿罐,早上第一件事是倒馬桶。白天男人小便就在廚房的下水處解決,弊端是夏天經(jīng)常很臭,因此往往要用很多水來沖洗。大便就必須到外面去找地方,那時街上建了不少公共廁所,後來山豐讀到一些反映臺灣眷村生活的文章,其中描述的公共廁所與他小時的很像。離山豐家最近的公共廁所要走6、7來分鐘,還很臟,山豐這個居民點的人一般不太去。沙井居民點有兩棟樓,東南西北一路之隔有四個單位,北邊的山坡上是紡織廠,那時的名字叫彈紡社,南面是翻胎廠,東邊是蠶繭站,西邊是養(yǎng)路段,工廠管得b較嚴,不能隨便進去,翻胎廠制造汽車輪胎,廠里到處是黑sE的灰塵和顆粒,很臟,大家也不愿意去。只有班級號召撿廢鐵,山豐才會到翻胎廠里面去,記得有一次撿的廢鐵是一個起重機的吊鈎,太重,一個人搬不動,趕緊回家叫上弟弟幫忙。廢鐵撿來後,班級會組織全班同學統(tǒng)一送到廢鐵收購站,換來的錢做班費。那時,還經(jīng)常組織給農(nóng)民伯伯送肥料,一般把家里燒炭的灰收集起來送過去。
只有蠶繭站和養(yǎng)路段是辦公單位,離家也最近,是山豐他們常去的地方,特別是養(yǎng)路段,里面的樓下面是辦公室,上面是職工宿舍,每層都有廁所,是大家最常去大便的地方。山豐一般都去二樓的廁所,相b一樓稍微乾凈一點。都是蹲坑,經(jīng)常遇到個居民點的鄰居,b如,後來先山豐考上北大的周峻川,他總是拿份《參考消息》。拿上一份報紙去廁所,感覺是那時文化人的流行做法,好像大家都會蹲很久。山豐稍微大一點,也總是拿份《參考消息》,一次大便時間也b較長,至少10多分鐘,估計有時20分鐘,常常覺得腿都蹲麻了,有時會站起來稍微活動一下,接著再蹲,一份報紙的量不一定夠。蠶繭站是收購農(nóng)民蠶繭,也給養(yǎng)蠶農(nóng)民提供桑樹等服務的地方,大門進去是一個壩子,有時嗮繭,有時堆著幾百捆桑樹枝,有一次,桑樹枝堆的時間很長,山豐和弟弟搬動桑樹枝在里面構(gòu)筑出一個「地洞」,形成了很隱蔽的小屋,成為他倆的秘密,一有空他們就鉆進那個小屋,彷佛來到一個自己做主的世界。蠶繭站的人少,廁所也少,每年就忙幾個時節(jié),而養(yǎng)路段人多,且進進出出的多是一些大老粗的養(yǎng)路工人,所以,蠶繭站的廁所更乾凈,不過也常常看得很緊,不讓外面人用。
山豐開始使用坐式馬桶,要等到他到美國做博士後,山豐覺得真是偉大的進步,與蹲式相b,天壤之別,時間也大大縮短。其實中國農(nóng)村家里,一直是坐便,山豐兒時回涂家老灣,就發(fā)現(xiàn)是坐在一個挖空的木板上,只是不會cH0U走,掉下去,堆積起來,用作肥料。博士後之後,再到復旦,計算機系從袁成英樓搬到老逸夫樓了後來復旦又新建了一個逸夫科技樓,這個樓就被大家改稱老逸夫樓,幸運地發(fā)現(xiàn),里面居然有坐式馬桶,而復旦其他大多數(shù)樓里沒有。
沙井4幢的周邊環(huán)境特別吵,首先主居室的窗外10多米就是縣里一條主g公路,當時路上跑的都是大貨車或者開起來「突突突」響的拖拉機,非常吵,但是當時好像從來沒在意,另外更吵的是,公路另一邊10多公尺有個30來公尺高的坡,坡上是紡織廠,織布機整日不停歇,工人實行三班倒,山豐媽的嬢嬢也就是山豐外婆的妹妹,山豐叫么外婆的一個nV兒就在那里上班,山豐經(jīng)常看到她從窗外的公路走過,然後爬上坡,山豐媽叫她「攜珍」,她有個姐姐叫家珍。有時路過會到山豐家坐一會兒。紡織廠的吵聲很有規(guī)律和節(jié)奏,彷佛大海的波濤,永不停歇,當時山豐也從沒在意,只是偶爾——真得是偶爾——印象里就那麼一兩次,也許是停電,也許是機器檢修,當這些機器停下來的時候,覺得世界特別安靜。但是,山豐的父母覺得很吵,他們後來為家里的窗安裝了兩層玻璃,中間一層是真空,據(jù)說有很好的隔音效果。但其實,家里更吵,首先家里的桌上有個機械鐘,不大,但到了夜里,啼嗒啼嗒的聲音很響,山豐媽後來做了一個玻璃罩子將它扣住,聲音小了很多。但是,真正經(jīng)常吵動的是山豐爺爺,當時爺爺中風癱瘓在床,夜里經(jīng)常有各種情況,婆婆首先要忙起來,有一陣子家里還請了專人幫忙照顧,三個孩子與婆婆爺爺同住一屋,常常也不免被吵醒,但是也從來沒有在乎過,醒了接著睡回去,感覺每天上學都是JiNg神抖擻的。那時,為了照顧爺爺,也因為家里有間屋沒有yAn光,兩個屋之間的門上有盞5瓦的燈永不關閉,好像也從來沒有影響夜間的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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