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和張無忌也坐了下來，楊不悔從花云背上下來，便又纏著張無忌不放了。

        大家樂呵呵的，牛肉很快就端了上來，這些江湖中人也沒什么講究做作，伸手便抓來吃，衛(wèi)璧直贊味道好。

        正吃喝間，忽然門外腳步聲響，跟著有人敲門。湯和跳起身來，叫道：“啊也！張員外家中尋牛來啦！”只聽得廟門被人一把推開，步進(jìn)來兩個挺胸凸肚的豪仆。一人叫道：“好??！員外家的大牯牛，果然是你們偷吃了！”說著一把揪住朱元璋。另一人道：“你這賤和尚，今兒賊贓俱在，還逃到哪里去？明兒送你到府里，一頓板子打死你?！?br>
        朱元璋笑道：“當(dāng)真胡說八道，你怎敢胡賴我們偷了員外的牯牛？出家人吃素念佛，你賴我吃肉，這不罪過么？”那豪仆指著盤缽中的牛肉，喝道：“這還不是牛肉？”朱元璋使個眼色，笑嘻嘻的道：“誰說是牛肉？”吳良、吳禎兄弟走到兩名豪仆身后，一聲吆喝，抓住兩人手臂。朱元璋從腰間拔出一柄匕首，笑道：“兩位大哥，實(shí)不相瞞，我們吃的不是牛肉，乃是人肉。今日既給你們見到，只好吃了兩位滅口，以免泄漏?！编偷囊宦?，將一名豪仆胸口衣服劃破，刀尖帶得他胸膛上現(xiàn)出一條血痕。那豪仆大驚，連叫：“饒……饒命……”朱元璋抓起一把牛肉，分別塞在二人口中，喝道：“吞下去！”兩人嚼也不敢嚼，便吞了下肚。朱元璋又走到廚下，抓了一大把牛毛，分別塞在二人口中，喝道：“快吞下！”

        二人只得苦著臉又吞下了。朱元璋笑道：“你若去跟員外說我偷了他的牯牛，咱們便破肚開膛對質(zhì)，瞧是誰吃了牛肉，連牛毛也沒拔干凈。”翻轉(zhuǎn)刀子，用刀背在那人肚腹上一拖。那人只覺冷冰冰的刀子在肚子上劃過，嚇得尖聲大叫。吳氏兄弟哈哈大笑，抬腳在兩人屁股上用力一腳，踢得兩人直滾出殿外。

        眾人放懷大吃，笑罵兩名豪仆自討苦吃，平日仗著張員外的勢頭，欺壓鄉(xiāng)人，這一次害怕剖肚對質(zhì)，決計不敢向員外說眾人偷牛之事。

        張無忌在一邊看得又是好笑，又是佩服，心道：“這姓朱的和尚容貌雖然難看，行事卻干凈爽快，制得人半點(diǎn)動彈不得，手段好生厲害?！?br>
        衛(wèi)璧也和一眾人等一同笑罵，邊吃邊笑，還捧著肚子，似是笑得肚子都疼了，徐達(dá)他們都轉(zhuǎn)過來笑他，真是好不熱鬧。

        宋青書嘴邊掛著笑，低頭去撕牛肉來吃。除了他之外，沒人注意到衛(wèi)璧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此一時窮寇草莽，彼一時天子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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