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音於室內(nèi)飄蕩,大提琴渾厚的聲音似是在敲擊旅人未闔嚴實的心門,一遍又一遍,試圖想進入那片脆弱而孤寂的花田。昏暗的房子里只余留來自電視的微弱光芒,螢?zāi)恢性谘┌妆厣系娜擞罢p盈舞動,伴隨著英語旁白,述說著動作是如何難以執(zhí)行,可最終是完美且簡單地美麗落幕。
在電視前僅坐著一人,棕sE長發(fā)是隨意披散於肩頭,穿著樸素的米sE連身裙,墨黑的眸緊緊鎖定在電視中正洋溢笑容接受采訪的人——孟梓柊。
那個是她,卻也不是她的自己。
至少那時的她還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只能一個人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著距離現(xiàn)在也不過一年前的b賽錄影。
孟梓柊微微握緊拳頭,向扶手狠狠一捶,但最終回應(yīng)她的,只有那陣來自指節(jié)的劇烈疼痛。
沒有哀嚎出聲,而是以雙手交疊環(huán)x靠向懷中的姿勢彎曲身T,頭緩緩垂下,映入眼簾的是踩在踏板上的雙腳與在兩側(cè)的輪子——自從半年前被病痛驅(qū)逐出場之後,她如今已經(jīng)是個只能靠輪椅來移動的廢人了。
人生被自我放逐,從那個毫無邊際的冰雪世界到現(xiàn)在這一畝三分地,落差感與再也回不去的光鮮亮麗都恍若要將她溺斃於絕望之中。
每當思緒無法控制地想到這里,她就只能選擇閉上雙眼不愿再看,痛苦一如這半年來的每日每夜,逐步浸透、侵蝕,直至將她真正爛如泥中。
「叮鈴鈴——叮鈴鈴——」
忽然一陣鈴聲突兀地響起,掩蓋了還在播放的音樂,或許也在此刻恰到好處地打斷她在心中那沒有誰能聽聞的無聲尖叫。在意識到那是哥哥替她設(shè)定好吃東西的鬧鐘時,她才緩緩回過神來C作著輪椅移動到放著手機的地方,將鈴聲關(guān)閉。
鎖屏上頭的時間顯示為晚間六點。
孟梓柊緩緩歛下眸,後知後覺地開始回憶起今天有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但空白的記憶與b賽錄影交織的畫面就已經(jīng)占據(jù)了全部。最後猶豫半晌,在即使仍然感覺不到饑餓的情況下,還是乖乖去往廚房冰箱看看應(yīng)該吃些甚麼。
冰箱中填滿了哥哥每周都會帶來的食物,保鮮盒裝著各種應(yīng)該是由母親下廚做的料理,咖哩、家常菜、西餐等等,讓料理殺手的她也可以有各種選擇,只需要挑選想吃甚麼然後拿去微波,簡單的餐點就這樣完成。
而今日,她只是在隨便看過一眼之後就拿出一盒r0U醬義大利面微波,草草吃下半盒讓肚子補充完營養(yǎng),最終又回到電視前看著錄影。
這半年來,每個白日她都是這樣度過的。
她已經(jīng)失去了過往那樣練習的權(quán)利,無法再上賽場的選手淪為逃兵,過往十幾年的人生像是曇花一現(xiàn),也只會成為一場無人問津的笑話。
直至一卷結(jié)束,黑屏的畫面映出她枯瘦的模樣,彷佛油盡燈枯,這明明是當初的她最為看不上的樣子,可如今也只能放任自己成為這樣的人。
將印象里已經(jīng)開了整天的電視關(guān)閉,雙眸毫無焦距地凝視地面好一會才抬起頭看向墻上掛鐘,注意到時間指向七點才C控起輪椅,來到一扇未闔緊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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